「人都是指著比自己大的起誓,並且以起誓為實據,了結各樣的爭論。照樣,神願意為那承受應許的人格外顯明他的旨意是不更改的,就起誓為證。藉這兩件不更改的事,神決不能說謊,好叫我們這逃往避難所、持定擺在我們前頭指望的人可以大得勉勵。」 希伯來書6:16-18
當人鄭重指著神起誓,就是訴諸全知的神確認所陳述內容之真實性,這是極嚴肅的一件事。但是有一件事比這來得更要嚴肅,就是神在人的面前起誓,而這正是希伯來書的作者在此所要論及的。希伯來書在前面曾提到神在怒中所起的誓:「他們斷不可進入我的安息」[1],然後在下一章將提到基督成為大祭司也是起誓立的[2],並論述其特別的重要性。但在這裡,希伯來書的作者要信徒能夠看見,他們可從神所起的誓言中得著何等的激勵,並因而充滿信心地盼望應許成就。也唯有這樣的信心可以讓基督徒有力量來忍耐並且得勝。
讓我們再次來思想這個事件:神所起的誓清楚顯明他最看重的只有一樣,那就是信心;神期待的是人願意信任他。信心不過就是全然倚靠神為我們做成我們自己所無法做到的,也就是那些他所定意要成就的。神對於我們的心意是要賜下人所無法想像[3]的無限福樂,而且因他是神,他盼望、並已預備好要親自在我們裡面動工做成他所應許的一切。但是在我們願意向他敞開心門,在安靜中讓出自己向他降服讓他來行事之前,他並不會動工。因為除非我們的生命完全由信心來掌管,我們總會嘗試要替他作什麼,但這反而是攔阻了他的工作。信心的功課是要我們進入最深的降卑與最深的倚靠,在柔順和耐心中把自己讓在神的手中,把他的路淨空出來並等候他的時間。「信」是在盼望與期待中將整個心和生命敞開,好讓神可以在其中自由運作。「信」把神當得的位置讓給他,並因此尊榮他,神將會實現他所應許的:「尊重我的,我必重看他」[4]。喔,把這功課學起來,從頭到尾神所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們信任他會做成他的工。
正是為了這個原因,他「起誓為證(作保證)[5]」。請注意這裡所用的描述:「神願意…顯明」,因為這些信徒們曾經為他的名「顯出」愛心[6],作者也鼓勵他們要「顯出」殷勤,使所指望的能夠實現[7],所以他們在此被告知:有一件事神要「顯明」,就是神樂意「為那承受應許的人格外顯明(更清楚地表明)[8]他的旨意是不更改的」。如果我們願意信任他,並因著信全然讓他動工,神會向我們顯明他要賜福給我們[9]的旨意是絕不改變的,並且他會把這一點向我們「格外」的顯明出來。神要我們對此有足夠的把握與證據,所以我們會「越發鄭重所聽見的道理」[10]──也就是對於「神必要做成」這事絲毫不存疑惑──因此神「以起誓為實據」,來確認他的應許。
「藉這兩件不更改的事」──就是神的應許和所起的誓──「神決不能說謊,好叫我們…可以大得勉勵」。我們要注意這句話:「神決不能說謊」,這彷彿是神在質問我們,是否我們覺得他所說的話仍然不足信,我們難道以為這位信實且永不改變的[11]竟會說謊?神知道我們昏暗的心[12]對他的信是如此的少,而他的應許又是如此的深廣、如此神聖,要我們完全接受當然是很困難。因此,為了要讓我們醒悟過來,並讓我們因看見自己的不信而感到羞愧,神召喚我們來親耳聽他起誓──彷彿他會說謊一般──而他所起的誓就是他會說到做到[13]:「論福,我必賜大福給你;論子孫,我必叫你的子孫多起來」,所以一切「承受應許的人…可以大得勉勵」。因為這樣,所有懼怕和懷疑都應當消失無蹤,完全無任何殘跡,我們也當全心俯伏、低頭敬拜並呼喊:喔,神啊!我們確實信任你,我再也絕對不會對你的話有絲毫懷疑。
「神…因為沒有比自己更大可以指著起誓的,就指著自己起誓」[14]。是的,指著自己!這個誓言的效力正是在此,我們信仰的能力也是在此。神指著自己:就是指著他神聖的存有、他的榮耀和他的權柄能力,然後承諾把自己當作質押,就是只要他活著[15]──他確實是永遠活著──他必兌現他的應許。喔,只要我們真花時間逗留在這位神的同在中,聽他向我們起誓說他是信實的,那麼我們必然會俯伏在地,承認自己竟然容讓心中窩藏片刻的懷疑,也就是質疑神或許說話不算話,他未必會兌現他的承諾。屆時我們難道不會屈身跪下,並指著他的恩典許諾:自己寧願死,也再不會將神當作說謊的?
讓我們在此打住,來體認這一切關於祝福和神起誓背後的真實涵義。基督徒的生命中若沒有堅貞踏實,少了認真勤奮和忍耐,在一切的理由後面只有一個真正的原因,就是缺乏信心。而導致信心缺乏的癥結,則是在於對神的所是和神的心意認識不足,既不清楚他要賜福的心意,也不明白他會顯大能成就奇妙的恩福。為了要醫治這樣的惡疾,神透過起誓向他的百姓顯明自己的信實,神藉此表明他會盡一切來贏得他們的信任,而且只要他們願意信任他,他將為他們成就一切[16]。喔,我們豈不該就從今天開始完全相信他,並相信他所要賜的福是何等豐盛?我們難道不該認清,我們最神聖的職責,也是最蒙福的特權,就是在每一天當中透過完全相信、全然信任的生命來尊榮神嗎?
附註:
1. 「以起誓為實據」。「實據」這個字,和希伯來書3:14中提到的「堅持」和6:19中的「堅固」是相同的字根。當我們看見神的應許,還有這應許所帶給我們的盼望是何等的確實穩固,我們的信心也會變得更堅定。我的信心豐足[17]到什麼程度,端在於我對神的信實接受到什麼地步。
2. 「憑信心和忍耐」[18]。神不是急躁的。「為選民凡事忍耐」[19],聖徒的忍耐就是在此:讓神按他的時間行事,並在一切的遭遇中愈發信靠他。
3. 「並且不懈怠」[20]:對神的信──信任他會做成一切──會激勵我們更加認真地等候他,並留心按他的旨意去行。
[1] 希伯來書3:11,引自詩篇95:11。
[2] 參希伯來書7:21-22「至於那些祭司,原不是起誓立的,只有耶穌是起誓立的;因為那立他的對他說:『主起了誓,決不後悔,你是永遠為祭司。』既是起誓立的,耶穌就作了更美之約的中保。」
[3] 參哥林多前書2:9「如經上所記:神為愛他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以弗所書3:20「神能照著運行在我們心裡的大力充充足足的成就一切,超過我們所求所想的。」
[4] 撒母耳記上2:30。
[5] 希伯來書6:17,新譯本。
[6] 希伯來書6:10「為神並非不公義,竟忘記你們所做的工和你們為他名所顯的愛心,就是先前伺候聖徒,如今還是伺候。」
[7] 希伯來書6:11「我們願你們各人都顯出這樣的殷勤,使你們有滿足的指望,一直到底。」參見中文新譯本。
[8] 希伯來書6:17,新譯本。
[9] 參詩篇115:12「耶和華向來眷念我們;他還要賜福給我們:要賜福給以色列的家,賜福給亞倫的家。」
[10] 希伯來書2:1。
[11] 參希伯來書1:12「你要將天地捲起來,像一件外衣,天地就都改變了。惟有你永不改變;你的年數沒有窮盡。」
[12] 參羅馬書1:21「因為,他們雖然知道神,卻不當作神榮耀他,也不感謝他。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
[13] 參羅馬書4:21「且滿心相信神所應許的必能做成」。
[14] 希伯來書6:13。
[15] 參民數記14:21「然我指著我的永生起誓…」,在原文就是「只要我活著」之意。
[16] 參以弗所書3:20「神能照著運行在我們心裡的大力充充足足的成就一切,超過我們所求所想的。」
[17] 參歌羅西書2:2「要叫他們的心得安慰,因愛心互相聯絡,以致豐豐足足在悟性中有充足的信心,使他們真知神的奧秘,就是基督」。
[18] 希伯來書6:12。
[19] 提摩太後書2:10。
[20] 希伯來書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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