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追念往日,蒙了光照以後所忍受大爭戰的各樣苦難:一面被毀謗,遭患難,成了戲景,叫眾人觀看;一面陪伴那些受這樣苦難的人。因為你們體恤了那些被捆鎖的人,並且你們的家業被人搶去,也甘心忍受,知道自己有更美長存的家業。」 希伯來書10:32-34
希伯來書在此從嚴正的警告轉成鼓勵和勸勉,正如在六章9節那裏一樣,這裡希伯來書亦同樣提醒讀者從前的日子,就是他們剛蒙光照與起初的愛心[1]的那段時光。第六章提醒當時的希伯來信徒們「神並非不公義,竟忘記你們所做的工和你們為他名所顯的愛心」[2],到了這裡則是鼓勵他們不要忘記曾發生過的事:「你們要追念往日」,回顧的目的,是讓他們可以想起過去為耶穌的名拋棄一切時,所曾經經歷的喜樂;當他們同時看到自己後來的軟弱後退與現今的冷淡,這會讓他們謙卑下來,並在他們裡面重新挑起對於回到過去光景的渴慕與盼望。作者說:「要回想從前的日子…那時你們…忍受了許多痛苦的煎熬:有時在眾人面前被辱罵…,你們的家業被搶奪的時候,又以喜樂的心接受」,不只如此,更是「同情那些遭監禁的人」,並「成了遭遇同樣情形的人的同伴」[3]。
這樣的一個信仰群體──曾經證明自己在逼迫與患難中對主仍然是何等的忠心──竟在短短數年之間就倒退到被如此警告的光景,想起來不禁讓人感到悲哀!但事實上這是經常發生的,有時發生的原因是逼迫停止了,緊接著就是追求舒適的靈、怠惰的靈、還有追求世上富足的靈開始當家作主。另一些情況則是因著逼迫拖太久了,以至於那些曾經看似撇下一切所有的人,此刻卻向漫長與艱辛的磨難投降了。所以當年希伯來信徒的景況並不是偶發的單一變節事件,而是在許多基督徒身上一直發生:就是那些起初雖然跑得好的,後來卻可能會落入「疲倦灰心」[4]的光景。如同燈塔是警告附近有岩礁一般,這些前例都是警訊,再再警示我們務要留意希伯來書所強調的潛在危害:再完美的起步若無法堅持到底仍是沒有用的(見3:14,6:11)。這些都是提醒我們,我們所需要的是一個站立得穩並能堅持下去的信仰,而信仰之所以能堅固──希伯來書指出──必須是基於神的應許與他所起的誓[5],並從幔內而來的指望,更是基於耶穌自己作為更美之約的中保[6],他乃是照無窮之生命的大能成為祭司[7],現今坐在神的右邊,是神永約[8]的保證[9]。
當作者提醒希伯來信徒要回顧過去時,他點出他們在一開始為何可以如此勇敢地堅忍持守的緣由:「你們的家業被人搶去,也甘心(以喜樂的心)忍受,(因為)知道自己有更美長存的家業」,這個描述非常值得我們深思。基督徒乃是身處於兩個世界中間,這兩個世界都提供了好處(商品)可讓人擁有;這兩個世界之間也存在著無盡的衝突,因為兩者不停地爭奪要成為人的主宰。兩者中的一個比起另一個來要無比貴重得多,因它提供了無限的滿足[10],且是永遠長存的;另一個則是完全無法與之相比,它既不能讓人滿足,也無法存到永遠[11]。但是在這兩個世界的衝突中,另一個世界卻占了兩個極大──甚至到可怕地步──的優勢,首先是這個世界的距離比較近,它是可見的[12],它是我們全部的感官都能感受到的,它在我們身上的影響是自然的、容易的、也是從未停止過的。其次,我們的心其實對這個世界是有好感的,因為這個世界的靈原本就在我們心裡[13]。所以縱使另一個世界所提供的產業要更美好、更能存到久遠,大多數的時候還是這個世界贏了。
「你們的家業被人搶去,也甘心(以喜樂的心)忍受,(因為)知道自己有更美長存的家業」。什麼是「更美長存的家業」?是神的愛與恩典,是在人裡面永遠的生命,是基督成為我們心中的寶貝[14],是得著基督樣式的生命與性格。古時的道德家雖然不認識基督,卻傳下最讓人訝異的教訓,就是人真正的尊貴乃在於能夠作自己的主,地上所能擁有的一切財物相較之下根本是沒有價值的。既然如此,基督徒豈不更有理由以真正的美物[15]為樂嗎?豈不更當因基督所賜的永恆實存──包括在天上的和在人心裡的──而歡喜嗎?這個世界或許可以奪走你的個人自由、或是地上的財物,但是卻不能強逼你去犯罪,也不能讓你與基督耶穌這位永生神隔絕。天和天上的福在你心裡時,有一種喜樂將充滿你,這喜樂會讓你將每一次的犧牲都當作是特別的尊榮[16],每個損失都看是收穫[17],並且所有的苦楚都要成就極重無比的榮耀[18]。
當年的希伯來信徒在認識了這更美長存的家業之後,也曾為此之故以喜樂的心忍受家業被人搶去,但是許多人後來竟然變得疲倦灰心,甚至就放棄退後,這是何等可嘆啊!為基督的緣故付上犧牲的代價,並忍受毀謗之後,竟然還有可能會墜落,這是何等可怕啊!難怪希伯來書的作者在規勸他們要追念往日之後,隨即給予勉勵:「所以,你們不可丟棄勇敢的心…你們必須忍耐」[19]。
我們要學習一個嚴肅的功課:在世上合法看似無害的財產、娛樂、與佔據我們心思的事物,包括世上的文藝與文化,這些一直都以最隱密的方式暗地拆毀那更美長存的家業對我們的影響,並且這樣的攻擊從未停止過;這樣的影響要遠超過我們所認知的,因為他們是可見的,是感受得到的,更是活躍的。唯有信心的生命,活在至聖所裡的生命,並活在基督大能裡的生命,才能保守我們勝過這些的力量與權勢,因為基督是永遠為祭司[20],他會透過無窮之生命的大能來成就一切。唯有藉著他「這位既是永遠常存的」[21] ,我們才能長久住在幔內,並堅持到底。
附註:
1.
如果有讀者開始回顧追憶自己起初的愛心,然後對於後來的偏離感到充滿羞愧,他當來聽這呼喚:要追念往日。回想後誠實面對你曾掉頭退卻的事實,向神認罪。然後從神給的確據中得到勇氣,相信耶穌,他會恢復,他會拯救。
2.
「更美長存的家業」。一個有錢人會數算自己的財富,花時間與心思要確保財富的安全,要讓財富更多。我們若要有能力抵擋世界,不讓這世上的財物引誘我們,不讓世界的威脅使我們膽怯,關鍵乃在我們對天上的財寶要有完全的把握,並以此為樂。花些時間來釐清你在天上的產業,整理出一個清單,列出你已經有的還有你所期盼的,你會發現世界所能提供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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