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必須忍耐,使你們行完了神的旨意,就可以得著所應許的。因為還有一點點時候,那要來的就來,並不遲延;只是義人必因信得生。他若退後,我心裡就不喜歡他。我們卻不是退後入沉淪的那等人,乃是有信心以致靈魂得救的人。」 希伯來書10:36-39
希伯來書十章19-25節總結了至聖所內之生命的意義,作者在督促我們要彼此勸勉之後,末了的一句話是:「既知道那日子臨近,就更當如此」[1]。緊接著作者開始警誡一旦落入「戰懼等候審判」[2],還有「落在永生神的手裡」[3]的可怕;此處的警告再次指出同樣的事實,就是主的再來不遠了。基督信仰不只是活在那「所不見的」[4]現在,更也是活在將來裡──更明確地說,就是當「將來要向那等候他的人第二次顯現」[5]的那位──也是現今坐在寶座上「等候他仇敵成了他的腳凳」[6]的那位──再來之時。我們的信仰必須也要活在這個將來之中,我們所有的生命才可能活在永恆的大能裡,並他的大能覆蔽之下(連永恆都是因著他才有榮耀可言)。
此處的經文引自舊約的哈巴谷書,同一段經文也被加拉太書和羅馬書所引用[7];當年以色列人受到迦勒底人的欺壓,神告訴先知哈巴谷說他所得的默示(見到的異象)必要應驗。默示中提到兩類的人:一種是「自高自大,心不正直」,另一種則是「義人因信得生」[8]。希伯來書的作者引用這個說法是要對照出當年希伯來信徒中的兩種人,一類是心不正直,另一類則是靠著信心而活的義人。義人即使身處困境之中,並且默示的應驗也耽延,但仍會全然信靠神,並活在對神的信任裡。這種人將會因這樣的信而存活,因為他所信靠的神絕不會讓他的期待落空,必會施行拯救。
希伯來書的作者引用這段經文還有另外的目的,就是藉此展開後面的論述。作者在第三、四章中提到以色列人會倒斃在曠野,原因是出於「不信」這個嚴重的罪[9],也提到了如果我們要進入神的安息,「相信」是不可少的必要條件[10];在第六章則論及先祖是因著什麼樣的信而承受應許;到了第十章,作者用一句話總結整封書信前面的教導:「當存著…充足的信心來到神面前」[11]。在闡述耶穌降臨和他所成就的工對我們的意義之後,作者指出要完整地親身經歷並享有這一切,只有一條路:就是單單因著信。為此他在書信的後面將透過更多經文證明兩件事,首先:舊約的聖徒們是如何因著信而活、並因著信而得勝;其次是若我們要經歷神的拯救大能並蒙他悅納的福樂,神對我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信。作者接著指出聖徒所會遭遇的各種困境與難處,但是信心可以讓我們在其中得到神的幫助與確實的拯救,還有伴隨著信心而當有的各樣心境與性情。所有這一切,作者發現都可用一句經文來總結:「義人必因信得生」。
這句話的意義要比一般所認知的更為深遠。「義人必因信得生」不僅是指罪人因著信被「算為義」[12],或是義人因著信將可以「承受永生」[13]。這句話最重要的涵義是:義人的全部生命都是倚仗著信心而活出來(活在信心裡)。這才是我們在此所需要學習的功課。因信而活(活在信心裡)的義人正是那退後之人的對比,而「我心裡就不喜歡他」則是神對於退後之人的評價。會造成屬靈上的後退有一個因素,就是對於那「所不見的」缺乏信心,以至於心向著眼所見的就屈服了;縱使想要勝過這個傾向,但卻倚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從基督來的能力,終究是徒勞無功。在此我們再次看見一個事實:不信就必退後,在信與後退之外沒有其他選項。在基督徒生活中,只有完備的信[14]──持續在每件事上把信心活出來的生命──才能保守我們不致退後。唯有當信心是完全將自己讓給基督,讓他在我們裡面成就一切,並保守我們站立得住,當我們的生命是在信心的權下,以至於每時每刻、每個事件的投入都是全然由信所主導,我們才能確保自己處於安全地帶而不致後退跌倒。如果我對救恩要有確實的把握,如果我在面對每個試探時要剛強,如果我盼望每天可以活出神喜悅的生命,那就務要追求一件事:成為「大有信心」[15]之人(讓信心主導的人)。
我們即將進到希伯來書十一章,領受其中當稱頌的真理教訓,但在此之前,讓我們先回顧我們信心的目標:就是基督所擺在我們前頭的指望[16],並他所成就的救恩。基督永遠為祭司,是神起誓所立的[17],他能拯救到底[18],我們豈不該在信心中將自己的全人毫無保留向他敞開嗎?我們有他這位在寶座上的祭司君王[19],他此刻在天上聖所中作執事[20],這聖所他已為我們開啟,他在其中主理並要帶領我們進去,我們豈不更當因信得堅固並將榮耀歸給神[21]嗎?我們有他作為新約的中保[22],他因一次獻祭,便叫他自己[23]和我們永遠完全[24],他所作的工是把神的律法放在我們裡面[25],讓我們有能力活出順服的生命[26]。所以我再說:我們難道不該信任這位大能的救主,讓他在我們裡面作成他的工嗎?既然我們已經進入至聖所,我們已經在信心中支取神的同在,並領受這持續活在至聖所中的生命為我們的份,我們又有這位大祭司治理神的家[27],而且這個家對我們而言是千真萬確的,那麼何需催促,我們就該以信心──專一的信、從心而發的信──作為不止息的祭獻上給神。這樣我們就可以放膽說:我們卻不是退後入沉淪的那等人,乃是有信心以致靈魂得救的人。
附註:
1. 教會中的冷淡與後退只有一帖解藥,就是要「傳講信心」:因信成為聖潔[28],憑信站立得住[29],因信蒙神能力保守[30],因信有基督住在心裡[31],這些是基督徒所必需的每日糧食。如果傳講因信得救只強調赦免與接納,這只會培育出孱弱的基督徒。要活出完整的基督徒生命,所不可少的是「全備的信」。
2. 相信或退後,沒有其他的可能。回頭看這整段的警告,我們要存敬畏的心為自己和別人可能的結局恐懼戰競[32]。我們讀後面的章節時當禱告求一件事,就是我們的整個生命是活在全備的信心裡,活在神親自的同在與大能之中。
[1] 希伯來書10:25。
[2] 希伯來書10:27。
[3] 希伯來書10:31。
[4] 參哥林多後書4:18「原來我們不是顧念所見的,乃是顧念所不見的;因為所見的是暫時的,所不見的是永遠的。」
[5] 希伯來書9:28。
[6] 希伯來書10:13。
[7] 加拉太書3:11「沒有一個人靠著律法在神面前稱義,這是明顯的;因為經上說,義人必因信得生。」羅馬書1:17「因為神的義正在這福音上顯明出來;這義是本於信,以致於信。如經上所記:義人必因信得生。」
[8] 哈巴谷書2:4。
[9] 參希伯來書3:19「這樣看來,他們不能進入安息是因為不信的緣故了。」
[10] 參希伯來書4:3「但我們已經相信的人得以進入那安息,正如神所說:我在怒中起誓說:『他們斷不可進入我的安息!』其實造物之工,從創世以來已經成全了。」
[11] 希伯來書10:22。
[12] 參羅馬書4:5「惟有不做工的,只信稱罪人為義的神,他的信就算為義。」
[13] 參馬可福音10:17「耶穌出來行路的時候,有一個人跑來,跪在他面前,問他說:良善的夫子,我當做什麼事才可以承受永生?」
[14] 希伯來書10:22參中文新譯本。
[15] “Man of faith”,參使徒行傳6:5「…司提反,乃是大有信心、聖靈充滿的人」;11:24「這巴拿巴原是個好人,被聖靈充滿,大有信心。於是有許多人歸服了主。」
[16] 參希伯來書6:18「藉這兩件不更改的事,神決不能說謊,好叫我們這逃往避難所、持定擺在我們前頭指望的人可以大得勉勵。」
[17] 參希伯來書7:21「至於那些祭司,原不是起誓立的,只有耶穌是起誓立的;因為那立他的對他說:主起了誓,決不後悔,你是永遠為祭司。」
[18] 希伯來書7:25「凡靠著他進到神面前的人,他都能拯救到底;因為他是長遠活著,替他們祈求。」
[19] 參撒迦利亞書6:13「他要建造耶和華的殿,並擔負尊榮,坐在位上掌王權;又必在位上作祭司,使兩職之間籌定和平。」
[20] 參希伯來書8:2「在聖所,就是真帳幕裡,作執事;這帳幕是主所支的,不是人所支的。」
[21] 參羅馬書4:20「並且仰望神的應許,總沒有因不信心裡起疑惑,反倒因信心裡得堅固,將榮耀歸給神」。
[22] 參希伯來書9:15「為此,他作了新約的中保,既然受死贖了人在前約之時所犯的罪過,便叫蒙召之人得著所應許永遠的產業。」
[23] 參希伯來書5:9「他既得以完全,就為凡順從他的人成了永遠得救的根源」。
[24] 參希伯來書10:14「因為他一次獻祭,便叫那得以成聖的人永遠完全。」
[25] 參希伯來書10:16「主說:那些日子以後,我與他們所立的約乃是這樣:我要將我的律法寫在他們心上,又要放在他們的裡面。」
[26] 參羅馬書8:7「原來體貼肉體的,就是與神為仇;因為不服神的律法,也是不能服」。
[27] 希伯來書10:21。
[28] 參帖撒羅尼迦後書2:13「主所愛的弟兄們哪,我們本該常為你們感謝神;因為他從起初揀選了你們,叫你們因信真道,又被聖靈感動,成為聖潔,能以得救。」
[29] 參哥林多後書1:24「我們並不是轄管你們的信心,乃是幫助你們的快樂,因為你們憑信才站立得住。」
[30] 彼得前書1:5「你們這因信蒙神能力保守的人,必能得著所預備,到末世要顯現的救恩」。
[31] 參以弗所書3:17「使基督因你們的信,住在你們心裡,叫你們的愛心有根有基」。
[32] 參希伯來書12:21「所見的極其可怕,甚至摩西說:『我甚是恐懼戰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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